「冰炎,」輕輕叩了叩門,夏碎就這樣推門而入:「伊多找。」
紫色的眼眸掃了一眼坐在床沿的褚冥漾,他朝著靠牆環手而立的冰炎比了個手勢:「伊多說是有要事。」
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下夏碎,褚冥漾朝冰炎露出了個要他放心的微笑。
「我知道了。」
晚了一步進來的阿利一進來就看見了冰炎仍三步一回頭的用著有些不放心的目光瞧著褚冥漾。
噗嗤笑了出來,阿利搭上了恰好擦身的冰炎的肩:「別擔心,漾漾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
聽見好友如此承諾,冰炎這才帶上了門離開。
走進房間,夏碎從一旁拉了兩張椅子放在褚冥漾面前後便隨意的坐下。而阿利則是微微蹙了蹙眉,顯然不太認同夏碎的做法,但最後還是坐上了另一張椅子。
「說吧。」搶在欲開口的夏碎前面說道,褚冥漾淡淡的微笑著,目光輪流巡視著眼前面容嚴肅的兩人。
對看了一眼,夏碎開口,語氣不復平時的輕鬆,而是帶著警戒:「你們的人探到了我們的位置。」
「怎麼可能?」一臉驚訝的挑了挑眉,褚冥漾此時努力思索著。自己放出的訊息一點都沒有透露,米納斯也不可能說溜嘴或什麼。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就氣息來看,是你們的人沒錯。」看著褚冥漾吃驚的表情,阿利輕輕撞了下夏碎,雖然嚴肅著一張臉不過語氣倒還是平時的溫和。因為,褚冥漾那個驚訝的表情假不了,而且他也不必假。
微微歪頭,褚冥漾思索了下,終究是把昨晚連絡的事說了出來。
「但我並沒有透露任何一點這裡或你們的消息。」褚冥漾仍舊淡淡的微笑著,語氣也只像在敘述著今天天氣真好之類的語句。
見兩人仍帶些懷疑的目光,褚冥漾嘆了口氣。
翻開了稍嫌白皙的手掌,褚冥漾輕聲呼喚:「不好意思麻煩妳了。」
「吾主。」細微的鈴鐺聲響起,接著是好聽的女聲輕輕柔柔的應答。水氣慢慢匯聚到空中,接著一個女人的人影慢慢現形,最後那個水色的女人就這樣停在了褚冥漾的身旁,一隻水色的手臂還橫在褚冥漾面前,隔絕了夏碎和阿利。顯而易見的保護。
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夏碎和阿利不自覺的握緊了各自掛在腰間的武器。
「做什麼?」瞇細了美麗的眸子,女人的語調很冷,冷的完全沒有溫度。隨著她啟唇說話,房內的溫度掉了不少,冷的夏碎和阿利白了一張臉。雖然看著好笑,但褚冥漾還是很有良心的趕緊制止了守護靈。
「別這樣,米納斯。」安撫般的拍了拍自家守護靈橫在中央的手臂,褚冥漾柔聲道:「我想麻煩妳複述一次昨天我請妳帶給姊的訊息。」
心不甘情不願的複述了次,米納斯在褚冥漾委婉的請託之下又瞪了夏碎和阿利幾眼才消散在空氣之中。
「物證也有了,請問兩位還有什麼疑惑嗎?」褚冥漾淡淡的笑了笑,語氣仍舊溫和有禮的彷彿只是在問候長輩,絲毫沒有被質問的不爽。
「暫時沒有。」搖了搖頭,阿利率先發話以制止夏碎本來打算繼續的發言:「只不過,我們希望你能稍微注意下。」
「我會的。」頷首,褚冥漾將手掌放在胸膛上,眨了眨眼輪流看著眼前的兩人。
「另外,」毫不顧慮友人的瞪視,夏碎仍舊發話了:「我要你的誓言。」
「誓言?」歪了歪頭,褚冥漾清秀仍帶些稚氣的臉龐顯得無辜又乖巧。
「如果你得回去了,你得承諾不得透露任何事情給你們家族。」聽見夏碎的話,褚冥漾明顯的鬆了口氣。
「我發誓。」虔誠的將雙手覆蓋在胸前,褚冥漾閉上眼低下頭,輕聲的唸道。
反正他本來就無意要透露這裡的任何東西給家族。即使是姊姊也一樣。
滿意的點了點頭,夏碎拉著阿利站起身。
像是算好一般,臉色陰沉的冰炎用力推開了門。
「唉呀,真巧。」朝冰炎揮了揮手,夏碎微笑著:「我們這才想到有事要做得先走你就回來了。」語畢,他便拉著阿利離開了醫護室。
「怎麼了?」盯著兩人離去的身影一會兒後,褚冥漾才轉回視線問著明顯心情不佳的冰炎。
「沒什麼。」冰炎只是低聲的應了三個字。
見冰炎無意告訴自己,褚冥漾也很識趣的躺回床上準備再補個眠。
看著褚冥漾已經睡著的清秀面容,冰炎只覺得心中的煩躁有增無減。
『殿下,那孩子是個凶兆。』琢磨了半晌,冰炎正要問問題時卻又被那藍髮的祭司青年給打斷。
『不過,也只是預兆罷了。』盯著眼前殿下銳利的紅眸,青年輕柔的說著:『預兆就只是個預測罷了,請不用太過擔憂。而且雖然是個凶兆,』撥弄了下胸前的橢圓形淡色墜飾,青年閉著雙眼:『卻是───』
將眼前的一縷髮絲隨意的塞至耳後,冰炎嘖了聲。走上前輕輕的觸碰著睡夢中的褚冥漾,他的眼神溫和了下來。
船到橋頭,真的會自然直嗎?
老實說,一向自信滿滿的冰炎這次不那麼肯定了。
但是,他也沒辦法了。
現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直到最後。